，维拉公园那场德比过去快半年了，但贝拉德说起时手指还是会无意识地敲击桌面。二月初的莫利纽球场寒气刺骨，四连败的阴云压得人喘不过气，戈麦斯停赛让中场窟窿摆在眼前。佩雷拉把贝拉德拽到战术板前，笔尖戳在中圈：“今天你站这儿。”法国人当时只点了头，没敢说这位置他梦里练过千百回。

结果所有人都看见了。开场三十二分钟那脚推射直钻死角，随后九十分钟里七次夺回球权，覆盖了左中右三个扇区。2-0的比分背后，是狼队中场终于有了节拍器的迹象。更衣室淋浴间的水汽还没散尽，佩雷拉当众拍他后颈的力道现在还留着印子。

“教练说信我。”贝拉德灌了口矿泉水，“那就得把命扔场上。”他讨厌回忆前四场的崩盘，但承认维拉那夜确实是个开关。英超的对抗节奏曾经让他发怵，现在倒觉得每记铲抢都是唤醒肌肉的闹钟。位置感这东西玄乎，从前踢边锋总在边线飘着，如今卡在中路反而像回家。

位置变动带来连锁反应。足总杯八强战那记三十米直塞，源头是他在本方禁区前沿断的球。佩雷拉最近训练常喊停，要求他多指挥若泽·萨出球。变化肉眼可见，上季最后十轮场均跑动距离涨了1.2公里，关键传球数翻倍。不过法国人拒绝被框死：“让我踢左路也行，当门将都没问题。”说这话时把训练背心团成球砸向墙角，准头倒是挺像那么回事。

教练组的评估报告里藏着关键细节。贝拉德防守时的选位进步明显，但背身处理球还是短板。三月对布伦特福德那次丢球被反复剪辑，现在加练总要多留半小时。佩雷拉私下跟技术总监嘀咕过，说这小子像突然开了窍，以前总低头带球的毛病改了不少。当然也有代价——法国人球袜下的护踝又加厚了层，理疗师警告过英超中场等于天天踢格斗赛。

狼队夏训基地的葡萄牙烈日下，分组对抗时他吼新援跑位的嗓门比谁都响。有个细节挺有意思：戈麦斯复出后两人搭档中场，巴西人反倒成了拖后那个。贝拉德对此嘿嘿一笑，说位置竞争？那是办公室职员才怕的事。更衣室里他衣柜贴着若泽·萨的，门将总提醒他前插别太疯。

转会窗刚开时传过两三家豪门问价，体育总监直接挂了电话。俱乐部续约谈判桌上摆着新合同，年限倒没怎么争，违约金数字倒是谈了整晚。贝拉德签完字揉着太阳穴说困死了，转头又跑去加练任意球。新赛季媒体手册把他归进“关键球员”栏，照片比去年大了三倍。

季前赛对阵塞维利亚那脚远射中柱时，场边佩雷拉捏扁了矿泉水瓶。法国人摊手朝替补席笑，露出白牙。回到更衣室却被录像分析组按住看了十分钟回放。“该传左路空档的。”他后来自己嘟囔。进步确实有，离顶级还差层窗户纸。

莫利纽的北看台最近新挂起条横幅，绿底白字写着“里克的领域”。球迷显然注意到他防守时总往那个区域补位。贝拉德上周训练结束特意绕过去合影，手指戳着自己姓氏字母。有当地记者追问是否终于圆了中场梦，他弯腰系了半天鞋带。“位置不重要。”起身时汗珠正砸在草皮上，“能带着狼队往上爬才重要。”

战术板推演室里最近总亮灯到深夜。佩雷拉把上赛季末段所有进球做成合集，十二个里有七个经过贝拉德脚下。教练组在纠结新阵型，法国人的活动范围被画成红色蛛网，覆盖了中场三十米区域。戈麦斯今早训练时撞他肩膀：“悠着点老兄，留点活给我干。”

英超揭幕战还有三周，贝拉德加练完总要多看会儿夜空。问他是不是压力太大，却摇头说在记星座位置。“中场就像星图。”突然蹦出句玄乎的，马上又自己打断，“算了别写这句，太蠢。”抓起背包溜得飞快，钉鞋在通道里敲出一串响板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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