终场哨还没响，但扬·布雷德尔球场的第五个进球，几乎已经为这场欧冠比赛定了性。卡洛斯·福布斯打进他个人本场第二球，帮助布鲁日俱乐部第三次取得领先时，巴塞罗那的球员们脸上那种表情，我见过太多次了。那是一种混杂着疲惫、不解和纯粹沮丧的神情，仿佛在问：怎么又来了？

汉斯·弗里克这场比赛的排兵布阵，跟周末联赛赢埃尔切时一模一样，一个位置都没动。这种延续性的用人策略，在足球世界里通常被解读为稳定和信任。可这里是欧冠，还是个客场。开场才六分钟，布鲁日的第一次有效进攻就撕破了巴萨自以为稳固的防线。一次简单的反越位，卡洛斯·福布斯传中，尼科洛·特雷索尔迪轻松把球推进球门。整个过程快得让巴萨后卫像是一群忘了自己位置的木桩。

有点讽刺的是，巴萨的反击来得同样迅速。比赛因为VAR检查进球而暂停了片刻，重新开始后不到一分钟，费兰·托雷斯就扳平了比分。那一刻，你甚至会觉得，好吧，也许这只是个意外，巴萨的调整能力还在。但这口气还没喘匀，布鲁日就用几乎同样的方式再次领先。又是福布斯，又是跑到了防线身后，冷静地把球送进沃伊切赫·什琴斯尼把守的大门。

看着什琴斯尼一次次从门里捞球，你很难把责任全推给他。作为门将，面对这种单刀或者近距离射门，他能做的实在有限。问题出在身前那道防线上。我手头没有具体的防守数据统计，但从比赛过程来看，巴萨的后卫线在沟通和选位上简直是一场灾难。他们似乎对布鲁日球员的前插毫无准备，那种被打身后的球，一次是偶然，两次是巧合，三次，那就是战术上被彻底看穿了。

当然，巴萨也并非没有亮点。那个扳平比分的亚马尔，真是个宝藏。他在比赛中一直很活跃，下半场那个将比分改写为2-2的进球，完全是个人能力的体现。一次精彩的个人表演，让你觉得这孩子身上有那种不讲理的天赋。看到这样的闪光，你会本能地为他鼓掌，但心里又升起一阵担忧。这种靠个人英雄主义的续命方式，能撑多久？

果然，答案是：没多久。亚马尔的进球带来的兴奋感还没消散，福布斯就用自己的第二个进球，让巴萨球迷再次陷入沉默。进球后马上丢球，这比单纯的丢球更打击士气。它说明你的球队在扳平比分后，精神上出现了松懈，注意力完全无法集中。这种重复性的错误，对于弗里克这样的教练来说，恐怕是无法容忍的。

赛后可以预见，媒体会对弗里克不变的首发阵容提出疑问。一套能在西甲对付埃尔切的班底，是否足以应对欧冠客场的挑战？这到底是自信，还是某种程度上的固执？这问题现在看起来，答案已经很明显了。一个体育记者干了十五年，见过太多因为不信邪而栽跟头的名帅了。有时，微调一下，哪怕只是换一个后卫，可能结果就完全不同。

这场球，对于布鲁日来说，是一场精彩的胜利，他们执行战术很坚决，福布斯是当之无愧的英雄。而对于巴萨，它就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球队防守端的结构性缺陷。弗里克在场边会是什么表情，我大概能猜到。这种防守上的重复犯错，对任何一个有追求的教练来说都是一种煎熬。这已经不是球员状态好不好的问题了，而是整个防守体系都出了大问题。